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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BVS】【ME/莱花】阿喀琉斯之死 01 （修罗场的开端）

01.

Eduardo感觉到脸颊被摩挲的轻微的触感。

 

那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熟悉而陌生，柔软却冰冷。像毒蛇的信子若即若离地从额头轻拂过脸颊，下巴，最终来到了脖颈。对方的大拇指轻轻抚弄按压着他的喉结，极具色情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像是爱人的亲密私语也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它掐断。

 

蝶翼似的睫毛微动，他缓缓睁开眼睛。年轻的金发男人映入眼帘，他低着头坐在床边，面庞苍白瘦削，有着锋利的下颌弧线，高耸的眉骨显得眼窝很深，一双钴蓝色的眼睛极其专注地研究着他的手抚摸的地方。

 

太过于熟悉的面庞。

 

“Mar....”他下意识的呼出声，尾音却在舌尖转了个圈被吞回，刚睡醒的空白感在对方微抬头眼神相对的那一刻完全消散，大脑随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而完全清醒。

 

时隔多年，他看到那个人还是会有下意识的恐惧。

 

“Dorothy woke up！”男人以夸张的语调叫道，他挑了挑眉，双手交握，咏叹似的说道：“从他的美梦中醒来，来到了另一个噩梦入口。”

 

无法复制的说话方式，永远捉摸不透的话语。

 

Eduardo垂下眼睑，他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他的那场让人身心俱疲的官司刚刚结束两年，就在他把一切移民手续都办理完成准备登上去新加坡的飞机之际，却在机场被人弄到了这里。也是，就算他和Mark Zuckerberg的情谊已尽，眼前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他呢？他认命地笑了，他动了动嘴唇，声音低不可闻。

 

“Lex.”

 

“喔！”男人装作讶异地惊呼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惊喜。”Lex站了起来，像是炫耀似的举起双臂伸展：“起来看看，dudu，你看这是哪儿。”

 

Eduardo坐起身来，记忆中的宽敞豪华的房间、古典的巴洛克风格家具、墙壁上昂贵的挂画、壁炉台上精致的银具、还有装裱在相框里的东德国旗——无一不显示这是Luther别墅。

 

“为什么是这里？”Eduardo疲惫的捏捏自己的鼻梁，感觉到身体发软、四肢无力，就像是每一次服用过量安眠药的副作用。

 

“看起来我们的多罗茜不喜欢来到他的冒险乐园啊。”Lex合上手心状似遗憾，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念吗？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呢。”

 

Eduardo低头不语，直觉告诉他一切都在毫无悬念的走向分离崩析。

 

“自从我爸爸去世以后我就没有动过这里的一分一毫，这里还跟原来完全一样。”他怀念似的环视房间，点了点头，又双手插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把目光转向Eduardo，缓缓地呼出这口气，面容也逐渐变得冷酷。他叹息似的说：“可是你看看你，Dudu，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Eduardo捏紧了手指。

 

当然了，Lex当然会知道这一切，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自己把一切都搞得太砸了，甚至成为了教科书上的失败案例。而Lex，一定就像是闻着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亟不可待地等着给他最后一击，作为当年的报复。

 

“我被该隐杀害了。”Eduardo说，几个单词在他的舌尖费力的碾转，轻飘飘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中显得尤其单薄。

 

I was murdered by Cain.

 

Lex低头轻笑，他转身来到吧台前，倒了两杯酒在水晶杯中：“你知道的，我通常在谈论一些悲伤的事情的时候喜欢喝点酒。”接着他加了冰块之后端到Eduardo面前：“开心的时候更喜欢。”

 

“来点波本酒吗，dudu？”Lex举着酒杯在Eduardo的眼前晃了晃，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显然没给Eduardo别的选择的权利，他只能伸手接过了酒杯。

 

“该隐因为嫉妒杀死了亚伯，上帝便让他钟爱的土地无法产出，子孙流离失所....”金发男人自言自语着，低头抿了一口酒，手紧紧攥着酒杯，带着点神经质的僵硬。

 

“新加坡，wow...”Lex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地球的另一端——遥远的东方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emmm....为什么被流放的反而是亚伯呢？”

 

“这不是流放，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新加坡拥有更好的投资环境，它的政策也....”Eduardo的声音在Lex似笑非笑地注视下逐渐减弱，他发现这套说辞即使可以说服他自己，却无法打动Lex。

 

“那是因为....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他就不可能至善，而他如果至善，他就不可能是全能的。”Lex说完之后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Perfect！”

 

他突然又收敛了笑容，近乎严肃地看着Eduardo：“你爸爸......”

 

“我爸爸怎么了？”Eduardo急切地问。

 

“别紧张，Dudu，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Lex勾起嘴角，又一次坐在床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了Eduardo的右臂：“你还记得你为了留在波士顿创业几次违抗你爸爸的命令吗？你不听话，dudu，就像是被放飞的金丝雀一样，贪恋外面的新鲜世界。甚至你哥哥Alex劝你你都不回头。”他逐渐收紧着手掌：“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就不再逼你了吗？”

 

Eduardo忍耐着吃痛的手臂，感到模糊的震惊：“因为你？”

 

“回答正确！”Lex面容升起笑意，骤然间松开了手指，低下头像是在专注的摩挲杯子的花纹：“你们家生意出了大问题，你不知道吧，因为他们没有告诉你。他们多宠你啊——你爸爸走投无路来我这里请求帮忙。他说让我看在我爸爸的份儿上——天知道要是真的看在我爸爸的份上我会做出什么事。但是我想到了你，dudu，所以我帮了他，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Let you go。”

 

“你为什么会帮我？”Eduardo彻底惊讶了，记忆中的Lex从来不是一个好善乐施的人，尤其是对他。

 

“I want to play god.”Lex紧紧地盯着Eduardo的眼睛：“For one time，and I succeed.”

 

像是被群狼环伺，Eduardo快速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Mark Zuckerberg！”Lex毫无预警的叫出了这个名字，让Eduardo感到一阵心惊肉跳，“ummm......Mark—— Elliot—— Zuckerberg.” Lex在每个单词的第一个音节上加了重音，就像是在用力咀嚼一道烤过头的牛排，他靠近了面前这个受惊低头的男孩：“看着我，dudu，我们长得很像，对吗？”

 

犹豫了半晌，Eduardo最终还是点了点头：“But totally different.”他补充。

 

Lex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视着Eduardo，嘴角有着几近癫狂的笑意：“你真的以为你们的故事是该隐屠杀亚伯？No No No，你错得太离谱了，dudu。”

 

“什么意思？”Eduardo下意识地往后靠却被Lex一把拉住。

 

“该隐和亚伯....不错，可以骗过一般人....嗯....直到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的阿弗洛狄忒，你刚才睁开眼的时候透过我看到的是谁，下意识想喊的名字又是谁？”

 

“.....我....我没有...”Eduardo摇着头断然否认。

 

“Emm，那么换一个问法，当你违抗你父亲的命令的时候，你猜我对他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Eduardo继续摇头，下意识在用全身心抗拒着，“我也不想知道...”

 

Lex的笑容越发疯狂，他摇晃着酒杯，手指得意地在杯上敲打着节奏，像是吟诗一般低语：“我说‘让他尝尝爱情的滋味吧，Roberto。’”他用一根手指堵住了Eduardo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然后又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嘘，听我说。”

 

“让他尝尝爱情的滋味吧，就像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之后，他们.....嗯...有了原罪，失去永生变成了凡人。而我的，而我的阿弗洛狄忒陷入爱情之后...他...”他突然低着头陷入沉思，而后又想到什么一样面容逐渐变得冰冷，他抬起头直视着Eduardo，阴影下的眼睛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色。

 

他鼻翼旁的肌肉抽动着，声音带着矜持的激动般的颤抖：“He will understand that love means nothing but hurt.”

 

他会明白爱只会带来伤害。

 

“He will understand what means jealous, anger, fear, disappointment, horror. Finally, he will be destroyed.”

 

他会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嫉妒，愤怒，害怕，失望，恐惧。最后，他会被毁灭。

 

“现在你感觉到了吗？我的dudu。”

 

Eduardo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颤抖着，这无法承受的事实就这样从Lex Luther的口中被毫无遮掩的摊开在他的面前，让他无法再自我欺骗。是的，他说的没错，如果他肯直面内心深处的话，如果他肯撕开那层伪装的话，他是深爱着Mark，那么热烈而真实的爱意被包裹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之中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他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深沉的爱，让他把他的信任，他的注意力，他的金钱，他的一切都给了Mark，他甚至为了他反抗家族，让疼他的爸爸和哥哥失望，换回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不同于普通朋友的背叛，被爱的人背叛伤害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往日的爱统统演化成了不甘和愤怒，而愤怒和恐惧是会毁掉一个人。

 

“不要再说了。”Eduardo带着哭腔地声音听起来格外脆弱。

 

“沉醉在你自选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这就是爱情。你以为把它装饰成朋友的兄弟之谊的背叛就会让你好过一点吗？No no no，dudu，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天真。猜猜发生了什么，丘比特向你射了一箭——biu——你爱他，所以他的背叛让你体尝的苦果是任何人都无法达到的，尤其是我。” Lex伸出手指僵硬的停在了离Eduardo脸颊不远的地方：“所以实际上我...嗯...我应该感谢Mark Zuckerberg，他终于快把你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了。”

 

“你恨我！”Eduardo失控地大喊，他把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杯子撞在地上啪地一声四分五裂，就像他断线的理智。这一刻他忘记了对Lex的恐惧：“你恨我！Lex，从小的时候开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感受到痛苦吗？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Lex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舔了舔嘴唇：“我不恨罪人，dudu.”他痴迷地看着面前人痛哭的表情，手指轻触脸颊抹下了一滴眼泪，他静静地看着它：“我只恨罪恶本身。”

 

然后他把眼泪含进了嘴里，陶醉式的品尝着。

 

“而你的爱就是你的原罪，我的阿弗洛狄忒。”

 

“所以，”Lex心满意足地看着哽咽着再也无法讲出一句话的Eduardo，喝了一口酒：“不是该隐和亚伯，而是.....”他故意拖了长音，走到房间的一侧，敲了敲墙上挂着的油画，画中的女人怀里搂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愤怒的回望着，她的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指向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让人忍不住为孩子们的命运而担心：“我刚才说错了，我不是一点都没动这房间里的东西，我只加了一幅挂壁画上去，相信我爸爸不会为了这一点责怪我的——很美吧，dudu，这是——美狄亚的故事。”

 

Eduardo停止了哭泣，他愣愣地看着Lex。

 

“美狄亚是太阳神赫列斯的后裔，却因为被爱神之箭射中与前来寻找金羊毛的伊阿宋一见钟情。她反抗父亲背叛国家为伊阿宋盗取了金羊毛，还在逃亡的过程中杀死了前来追赶自己的亲弟弟，还帮他夺取了皇位。多么像你啊，dudu，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Eduardo沉默不语。

 

“后来才是故事的有趣之处。”Lex嘴角抽动了一下：“后来伊阿宋厌倦了她，抛弃了她。猜猜她怎么做的？嗯....”他低下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她用有毒的嫁衣陷害了自己的情敌，她还——”

 

Lex转身看向壁画。

 

“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Eduardo目光顺着Lex的视线凝向壁画无意识地低语着。

 

“没错，我要你做美狄亚，dudu，停止祈求无能的上帝，亲手向Mark Zuckerberg复仇吧。”他走到Eduardo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我一样....变成我....”

 

“变成你....”Eduardo紧绷着身体，感到大脑一阵混沌，他无意识地重复着。

 

“是的，就像没人能把我从我爸爸的棍棒和虐待底下拯救出来，除了我自己....我杀了——”他猛然停住，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希冀：“变成我，去复仇吧，dudu”他的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的破碎。

 

沉默了许久。

 

“不，我不能...”Eduardo仓惶地回避了Lex的视线：“Mark对我的爱意一无所知，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商业合作伙伴，他只是为了公司的...”

 

随着Eduardo拒绝的声音响起，Lex的脸色逐渐布上了阴霾，期待的眼神也被憎恶所代替。

 

“dudu啊dudu，你的名字叫懦弱。”

 

他猛地掐住了Eduardo的下巴：“看着我！”他厉声说，让Eduardo不由自主颤栗起来：“如果这不能成为你去向你的——情人复仇的原动力，那么我还可以给你找找别的理由。嗯...让我想想，你觉得你们Saverin的家族事业怎么样？”

 

Eduardo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

 

Lex冷笑了起来：“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说过你们家生意出了大问题以致于你爸爸来请求我的帮助，没错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Eduardo棕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我帮了他，可是这是有代价的。我以此为契机插手了你们家的生意。所以猜猜吧，你拒绝我的后果。”Lex歪了歪头，有着神经质的平静：“想象一下，所有的一切都会随风而逝，就像是沙漠中的沙子。”

 

“你疯了，Lex。”Eduardo大喊道。

 

“我早就疯了。”Lex大笑起来：“还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我去你的学校找你的那天吗？知道我为什么没能带走你吗？因为我发现我是恨你的，dudu，我从上到下每一个毛孔都恨你，因为你把一切都毁了，我想摧毁你因为你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毁掉你。”

 

Eduardo惊呆了，他当然记得那天。那天也是一切的结束，一切的开端。

 

“你想让我怎么做？”终于，他变得平静了，他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Lex ：“官司已经打完了，我除了拿了六亿美元和百分之五的股份还保留了版头的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决策权，没有影响力，也没有跟创始人有过任何意义上的联系。我承认我爱过Mark，但那也是过去式了，更何况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即使我想，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Nonono，爱情会摧毁人的理智，让人变得卑微。一点都没错。如果你认为那位CEO对你没有感情那你就太愚蠢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叠照片，递给Eduardo。

 

“世界上最难隐藏的三件事，咳嗽，贫穷和爱情——看看吧，dudu，看看这是什么。”

 

Eduardo翻看着照片，除了认识第一张的女生是大学时期Mark的女朋友Erica Albright之外，其余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他们的共同点：棕发棕眼，笑容甜蜜。

 

他疑惑不解地望向Lex却看到了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浑身一颤，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Lex的笑容扩大了：“Bingo！dudu，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都是他近两年的秘密情人，棕发棕眼是标配，大眼睛可以加分，巴西口音更完美。all the same....，又到了玩找不同的时间了！Emmm....猜猜他在找谁的影子？”

 

“这不可能，Mark他....”Eduardo又迅速翻看了一边照片，棕发大眼，笑容甜蜜，无一例外。他闭了闭眼：“这只是巧合而已。”他强调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Lex却俯视着他，像是在遥遥观望，又像是在宣判。

 

“他爱你，dudu，你死在了情人之手。”

 

Eduardo沉默了，他呆呆地拿着照片。

 

官司结束这两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来消解自己的不甘和愤怒。不像在听证会上说的那样，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算不上。因为说到友谊的深度或许Dustin才该是Mark真正最好的朋友——他甚至为了Mark学了编程。而自己除了除了前期的投资还有坚持不懈的拉广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做，而后一项还是Mark深恶痛绝的。如果站在第三方视角——Eduardo经常会这么干，就像灵魂飘出身体，不带丝毫感情的冷静地看待他们之间的过往——踢出一个不听话的合作伙伴是无比正确的商业决定，虽然里面有欺骗，但也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现在证据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不是Mark Zuckerberg的普通朋友。

 

你爱他，他也爱你。

 

谁会毫不留情的欺骗、甚至杀死自己的爱人呢？

 

真正知道自己死在爱人之手又是什么感觉呢？

 

Eduardo望向了那幅挂壁画，画里的女人那么愤怒却又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助。

 

“你到底想要什么？”终于，他缓和了情绪问道。跟刚才的他几乎判若两人。

 

Lex得意地笑了：“我要你做的事情说是复杂，其实很简单——去直接问他要，要你的情人最珍贵的——或者去帮我往他心脏上直捅一刀——把它偷出来。”

 

“偷什么？”

 

“Emmmm....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上帝的权杖。”Lex比划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手，一个身材高挑气质迷人的亚洲女人应声走了进来，谁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Mr.Luther.”她恭敬地说道。

 

“给我们的宝贝dudu解释一下他该怎么做。”Lex一手叉着腰脚步轻快地拿着酒杯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Mr.Saverin，”Mercy向他恭敬地点了下头，她接着说道：“Facebook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人工智能的发展，尽管业界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但是Mr.Zuckerberg还是以当仁不让之势秘密开发出了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可以说是大数据时代的必然产物，通过对巨量数据的分析，和相关算法的进化，可以得出惊人的预测。政府最近已经在和Facebook暗中商讨合作事宜。”

 

“这个消息他甚至都没告诉他的股东们，几乎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你这么了解他，猜猜他到底想做什么呢？”Lex笑道，眼中一片深意。

“也许Mr.Zuckerberg认为它可以侦测到各个地区的暴丨恐和各类案件，帮助人们对抗邪恶。但很明显，Mr.Luther认为他会监控每个人的生活，极有可能变成专丨制独丨裁的工具——”

 

“Hail, hail...”Lex摇着胳膊打断道：“我爸爸在东德出生，吃着变质饼干长大，每隔一个星期六被要求像这样对暴君挥着鲜花。所以作为他的儿子，我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我，他的儿子，最终会得到这个。”他张开双手，对着Eduardo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接着他看向Mercy：“Wow！Sorry to interrupt you. Mercy, please go on.”

 

Mercy点了点接着继续：“Mr.Luther是想要这个系统程序的核心代码。”

 

“这个代码在哪里？”

 

“代码储存在芯片里，芯片在Mr.Zuckerberg精心的保管之下，没有人能确认到底在哪里。据说除了Mr.Zuckerberg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也没能得到一点消息。”

 

“那你们怎么能保证我能把芯片成功偷出来？”

 

“因为您是Mr.Zuckerberg的爱人，爱就是弱点，会让人放松警惕。”

 

Eduardo沉默了半晌。

 

终于开口了，他对着Lex说：“成交，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我对伤害他们没有兴趣，dudu。”Lex走近了轻抚着他的脸颊：“你知道我只对你有兴趣，我的阿弗洛狄忒终于要变成美狄亚了吗？我会非常非常期待的。”

 

Eduardo攥紧了手里的照片。

 

“知道我为什么坚信你一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吗？Dudu”

 

Eduardo摇了摇头。

 

“阿喀琉斯。”Lex说道：“无坚不摧的希腊第一勇士，一个出生就被母亲忒修斯浸入冥河从此刀枪不入的的幸运儿。”他看向Eduardo发问：“为什么最后会死？”

 

“因为....”Eduardo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他母亲忘了将她抓着的脚踝部分浸入冥河，所以在后来的特洛伊战争中被太阳神阿波罗一箭射中脚踝而死。”

 

“Exactly！”Lex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做了一个射箭瞄准的动作，“Biu——”他放飞了那支隐形的箭。

 

“去做他的脚踝吧，Dudu。”他沉下面容，神色晦暗：“我已经为你的第一步开始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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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消息报道，Facebook涉嫌滥用市场主导地位泄露用户信息谋取暴利，有相关人士透露有人向法院起诉由于在Facebook上的个人信息被盗用以致于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和精神伤害。相同的事件在国内同时发生了三起，公众开始质疑Facebook的商业诚信问题。但在Facebook的CEO Mark Zuckerberg最新召开新闻发布会上他否认这一指控，并称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令人惊讶的是，Eduardo Saverin—— Facebook的前CFO也接受了记者采访，在采访的过程中他说以他对朋友Mark Zuckerberg的了解，他本人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位前CFO作为曾经起诉过Mark Zackerberg的人也这么说无疑给Facebook的官方发言提供了可信度，他对于Facebook的支持给稳定民心带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希望谣言可以不攻自破。因为这一发言，两人此前冰冻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好，让我们来看接下来一则新闻——”

Lex面无表情的按下了遥控器的关机键。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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