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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BVS】【ME/莱花】阿喀琉斯之死 02

02

时隔两年，Eduardo又回到了帕罗奥图。

收到Dustin那封长长的感人至深的私人邮件的时候他就知道Lex的计划起效了。

Lex的计划非常直接，直指社交网络的要害——信息安全。他先安排人在各地的论坛上刻意抹黑Facebook，又利用自家媒体全方位报道这些消息扩大影响，吸引各界关注。紧接着让三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在不同州同时以泄露个人隐私和信息的名目起诉Facebook，在媒体面前哭诉自己是如何因为个人隐私信息被贩卖而遭遇祸事。这个事件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宣称自己如果Facebook没有合适的回应将不再使用其任何服务。

在Facebook焦头烂额地忙着公关之际，自己挺身而出，接受媒体采访时不留余力地替Facebook和Mark说话，情真意切地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在被问到之前的官司的时候他也释然地表示自己知道那只是商业决策，他们还是朋友。

在他做出说明之后，Facebook也接连出示了证据。舆论的情势逐渐转了风向，大家也开始相信了那些都是谣言。而那三个说要起诉的人也相继撤了诉。这给外界造成的印象就好像他的一席话挽救了Facebook。

这是Lex的连环计，没人会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回到Facebook做的准备。

在官司结束后他们互相憎恨，所以他没有理由再回到这里，于是Lex为他创造了理由。他从被踢出的合伙人摇身一变成为在Facebook危难之时仗义相助的人，让他可以以股东和Mark好朋友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再次回到Facebook，受邀参加股东大会。



—

Eduardo站在Facebook大楼下仰视着这座建筑。

他曾经来过这里两次，却一次比一次更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前一次签下了那份死亡合约,被迫退出Facebook，后一次砸碎了Mark的电脑，主动退出了Mark的人生。

 

他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走出这里的时候那种后脑发麻的感觉，那是情绪爆发之后通常的生理反应。他曾经被教导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理智，不能失态。但那次愤怒来得快而汹涌，沿着他的脊椎而上席卷了他的大脑，等他走出这里回到家的时候，后脑的麻木才渐渐消失，控制不住情绪的愧疚感才和伤心以及挫败感一起从身体的各个角落窜出来，渗透进他的每个毛孔，剥夺他的呼吸。

 

Eduardo深吸一口气阻止回忆的侵蚀，现在他虽然回来了，却早已不再是当时的自己。Lex像是对待提线木偶一样对待他，把他的软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不得不回来，去扮演一个角色融入他们中间，去获取他们（尤其是Mark）的信任直到拿到芯片。

 

想起Dustin还有那封长信，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只能狠下心来，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已经辜负了他们太多。

 

命运就像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让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他扣紧西服的第一颗扣子，迈进了Facebook大楼。

 

他没有多做停留，一路直奔到会议室门口，满面笑容的接待小姐在查看他的身份证明时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有些支吾地提醒他现在距离开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问他愿不愿意先由专人带领熟悉一下Facebook大楼，但是他害怕会因此提前遇到Mark所以婉拒了她的好意。

 

于是他在接待小姐有些惊慌的脸色中推开了门，就像是很平常地推开门。一瞬间先是看到了空荡荡地长桌和摆放在长桌边的两排整齐的椅子，这个会议室比他想象的更宽阔。然后他才发觉会议室最那头坐着一个人，Eduardo感觉自己的直觉开始尖叫，一切似乎都开启了慢动作播放模式。

 

那个人顶着一头熟悉的卷毛，穿着熟悉的GAP卫衣，用熟悉的姿势敲击着键盘。

该死，Eduardo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要冲破他的肋骨。他感到一口气堵在自己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终于知道接待小姐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奇怪了。他后退两步想要退出却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人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了，他缓缓抬起头，向Eduardo的方向望了过来，用他那该死的湛蓝的眼睛，一动不动。

Eduardo像是被钉在原地，能感觉到Mark目光里的温度，就像是有实体一般炙烤着他的身体，直至燃烧起来。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让他的每个细胞都有落荒而逃的冲动。但大脑又告诉他你要冷静，你现在需要扮演的是Mark的好朋友，这不是什么偶然的久别重逢，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相遇，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于是他抬起眼睛对上Mark的，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他说：“Hi，Mark.”

 

他看到Mark仿佛在他的注视下向右后方瑟缩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Mark嗯了一声，移开了目光，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Eduardo松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有些失望，又为自己的隐隐失望而感到懊恼，就像是他还是那个渴求Mark的注意力的人一样。他平稳了一下心情，安静的合上门，座位上都有贴好股东的姓名，他围绕着长桌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右手边的第三个。”一直没说话的Mark突然开口了，尽管他的双手还是没有停止动作。

Eduardo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了Mark的意思。“谢谢。”他挑了挑眉说道，然后大步走向那个位置坐下。

接下来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Mark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Eduardo坐在位置上无聊的把玩着手机，他庆幸自己手里还有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东西，他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邮件，把原来没来得及回复的都回复了一遍。然后恍然想起他们似乎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他控制不住地把余光投向那个坐在首位的人。那个人比两年前更瘦了，下巴变得更尖，皮肤苍白的接近透明，看起来非常疲惫。

Eduardo感觉自己的心脏顿了一下，就好像还是会感到心疼。他再次为这种感觉而感到羞愧。

 

“你为什么回来？”Mark清冷的声线突然响起，几乎吓了他一跳。

“什么？”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正面对着Mark，他得绷紧自己才能对抗Mark的视线。

Mark抱紧了电脑，就像怕他再冲上去砸掉它一样，紧紧地注视着他，又一字一句地问了一遍。

“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于是Eduardo耸了耸肩，直视Mark说出了那个准备好了的答案:”I’m coming back for you, Mark.”

Mark显然愣了一下，他垂下眼睛，咬着嘴唇，像是在咀嚼这个回答。最终他点了一下头。

 

奇妙的是，Eduardo发现Mark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他还是可以读懂他的意思，这就像是一种本能。

 

--

随着时间的靠近，越来越多的股东来到了会议室，Mark也终于收起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拿出一只钢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起来。

 

Eduardo退出公司管理的时候，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还不认识他，但没有人不知道他还有他和Mark的。大家看到Eduardo坐在那里时表情神态各色各异，有不动声色的，惊讶的，等着看笑话的，当然也有真的开心的。

 

“Wardo！”Dustin在门口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像一只拉布拉多一样一下子蹿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你真的回来了。”

 

“Dustin.”Eduardo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到一种愧疚在体内蔓延，“你过得好吗？”

 

“如果Mark不让我整宿整宿的加班的话，我会过得更好一点。”他放开了Eduardo，做了个鬼脸，“你看我的邮件了对吧？”

 

“当然，就是因为你的邮件我才回来的。”Eduardo撒谎道。

 

Dustin果然表现地非常开心：“总之谢谢你在媒体那边替公司说话，你知道我当时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有多震惊吗？就连Mark也...”

 

“Dustin.”有个声音在Dustin的后面无奈地唤道，那是Chris，他低声说道：“你还记得这是股东大会吗，给它点尊重？”

 

“我只是很开心而已。”Dustin侧身给Chris让了个位置，让Chris得以和Eduardo拥抱。

 

“见到你真的很高兴。”Chris比Dustin克制地多，在Eduardo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

 

Eduardo不自然地点点头，别过脸去。

 

“你见过Mark了吗？”Dustin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他又发出一声惨叫：“Chris你踢我干什么？”

 

Chris的脸色更黑了。

 

Eduardo轻笑一声解围：“我猜我回来就知道一定会见到Mark的。”

 

他转过头快速地看了Mark一眼，没想到Mark也正在看着他们这边，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间，而后Mark立刻低下了头接着在笔记本上涂画了起来。

 

Chris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在他们四个的友谊当中，Chris总是那个最早把什么都看通透却又十分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闭嘴的人，“咳咳，那个有机会一起吃饭。”他拍了拍Eduardo的肩膀，突然正色低声说：“不过先得度过这个，”他指了指脚下：“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接着他拉走了还想跟Eduardo再黏糊一会的Dustin，他们俩的位置在Mark的左手边。

 

股东大会正式开始以后Eduardo就明白了Chris说得那句话的含义，这次的气氛远没有往日轻松，甚至可以说是严峻。股东们接连的发言都夹杂着明枪暗箭，虽然Eduardo不大熟悉Facebook现如今的业务但也能听懂总结起来是对两件事情不满，一是收购instagram的周期比预想的长了很多，收购价也越谈越高，谈判似乎陷入了困境，第二件事就是Facebook盗用用户信息贩卖的谣言虽然接近平息，但股东们却都因为接连暴跌的股价而怨言不断。

 

Mark一直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继续在他的本子上写着什么，而股东们的发言也越来越过分，甚至有股东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到了Mark身上开始问责，认为创始人兼任CEO是阻碍Facebook发展的最大障碍，Mark一人做出的错误决定将会弄垮整间公司。

 

Eduardo霎时间明白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想借这次机会让Mark退出董事会，卸任CEO，只保留创始人的身份，这场股东大会就是一场联合起来的逼宫。

 

Mark依旧不发一言，只不过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手臂上的青筋也开始崩出。股东们以为占了优势，情绪开始越来越高涨，语气也越来越不善。

 

终于，Eduardo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一声想要说点什么。

 

这一声咳嗽像是一个信号，让Mark终于动作了起来。

 

Mark把钢笔猛地合上往前一摔，突然的动静吓得股东们霎时间静若寒蝉。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环顾了一圈众人。

 

“我们夜以继日维护系统的时候，我们唇枪舌剑地谈判收购的时候，Chris绞尽脑汁公关针对公司的谣言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盯着股价线条担心你们那点可怜的资产？”

 

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动。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首位的CEO。

 

“我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你们连半条有益于公司的建议都提不出来，我浪费时间就是为了听你们毫无价值的抱怨和为了私欲生拉硬扯的经营学理论？知道如果我和我的员工把这半个小时花在别的地方能创造出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吗？或许你们最先该学的如何扩大你们的想象力。”

 

“你们是股东，没错。现在公司正处于艰难之际，要卖股票的尽管开口，想要架空我？没有可能，我有绝对控股权，所以我不会做第二个乔布斯。”

 

“现在得出结论，首先，instagram的收购案必须继续。第二，关于最近的负面新闻，我们先得感谢Mr.Saverin的雪中送炭，”Mark的眼神瞟过Eduardo让他心里一颤，“其次，我们也确信这是有预谋的，我们将不遗余力地追查是谁在暗中陷害，让他们付出代价。”

 

Mark用手指点着笔记本，靠在椅子上，扬起下巴，一副睥睨万物的模样。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没有的话，最后我想说我为我耽误的半个小时深感遗憾。”

 

--

 

会议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股东们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灰头土脸地走出了会议室。Mark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出了他的笔电，开始敲打。

 

Dustin和Chris也站了起来，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Mark的作风，而Eduardo的心脏还是止不住砰砰直跳，刚才的形势太过于严峻，股东们显然做过了充分的准备，诉求也非常明确。从Mark刚才的表现来看，不难想象他这两年到底面对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承受过多少次这样的压力。然而这样的Mark又显示出了他无比的强大，让Eduardo再次为他侧目。

 

Dustin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件影响到心情，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个乐天派，事情解决了他就不会放在心上了。他乐呵呵地跑过来开始和Eduardo交谈，而Chris则在Mark身边确认一些工作。

 

当Dustin提出要带Eduardo逛逛Facebook大楼以及周围的配套设施的时候，Mark却像一直在听着他们交谈似的突然插话了。

 

“Dustin你和你的团队不是还有一个程序没写完吗？”

 

Dustin做了一个夸张的“你说真的吗”的手势，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Mark你怎么会知道我有程序没完成，还有你在监视我吗？”

 

“我可没空监视你，”Mark嘲讽道，“我只是“恰好”点开了你们组今天早上发给我的进度汇报表而已。”

 

“可是我想带Wardo...”Dustin不甘心地说道。

 

“如果你能保证今天完成工作的话。”

 

“那Wardo怎么办？”Dustin回头看了看Eduardo，“Chris也有事情要做，这里又没有别的他认识的人了。”

 

“没关系，Dustin。”Eduardo觉得有点好笑：“可以改天再去，或者我自己也没问题。”

 

“我带他去。”Mark突然说。

 

偌大的会议室突然变得绝对安静起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都投向了Eduardo，像是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什么似的。

 

Eduardo只好不自然地耸了耸肩：“我当然没问题。”事实上他跟Mark的关系进展地越快越好。

 

Dustin倍感不公平地冲Mark大叫道“可是你不是跟我一样也有程序...”

 

Mark的嘴角带上了一点顽皮的笑意：“事实上在刚刚被你浪费的时间里，我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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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没想到Mark真的会像一个好客的主人一样带着他参观了整个Facebook大楼。他知道当年Facebook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就租了这座大楼，两个月后就有资本买下了它。经过这两年这里完全变成了一座具有“Mark行事风格”的建筑，处处彰显着极简与效率。

 

“这是The Facebook Wall，”Mark介绍着处于门口的一堵墙，墙上是一个巨大的黑板，“员工们可以随意在这个墙上写东西，创意也好，想法也好，甚至是抱怨和吐槽，所以你可以在这个墙上看到各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字。”

 

“就像是H33里的那块白板？”Eduardo说道，“你以前经常会在上面记下来你的想法对吗？”

 

Mark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Eduardo，“你还记得。”

 

“嗯...”Eduardo随便答应了一句，别开了视线。

 

他们又经过了员工的办公区，其实这是一个巨大的整体空间，不过被分割成了五大区域，尽管如此，相互还是连通的。Eduardo跟着Mark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居然花了20分钟，而且在走的过程中，Eduardo总觉得有很多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但是他回过头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员工们似乎都在对着电脑认真工作着。

这可真奇怪，弄得他低头检查了三次自己身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他一边听Mark的介绍一边观察着，Facebook员工的办公桌跟华尔街有很大的不同，都是按照员工们不同的想法自己设计的，比如一个看起来很man的员工桌子居然摆着一直蓝色毛茸茸的海豚玩偶，而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桌面被她布置成了星球大战主题，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Mark给他介绍这样设计的理由“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相互联系在一起，但是又要保持员工们的个性，这样才能有更大的创造力。”

 

Eduardo点了点：“Nice.”

 

Mark接着带他去参观了员工食堂，因为还没到饭点，他们就一起吃了点水果和沙拉。

“这里很大，你经常和你的员工们一起吃饭吗？”Eduardo环顾四周问道。

 

“没有特别的事情我都在这里吃。”Mark回答道。

 

“那你还会经常因为专注于编程而忘记吃饭吗？”Eduardo挑起一丝沙拉塞进嘴里。

 

Mark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最后他说：“偶尔会忘记，不过也没有人在意。”

 

这句话勾起了太多回忆，让他们俩都沉默了片刻。

 

“想看我的办公室吗？”Mark突然提议道。

 

于是Eduardo跟随Mark来到了CEO办公室。事实上，除了比别的地方宽敞一些之外，也没有太大不同。墙上贴了很多黑客语录还有星球大战的海报，还有一些模型和书摆放在书柜里。

 

唯一吸引Eduardo的就是墙上的那把佩剑了，像还是原来的那一把。

 

“你还经常练击剑吗？”Eduardo把剑从墙上拿了下来，“还一言不合就拿它吓唬Dustin？”

 

像是想到了过去的什么Mark笑了一下，“我还在从头练，事实上Dustin现在比以前喜欢看我练剑多了。”

 

“是吗？没想到Dustin还有一天会喜欢看你练剑。”Eduardo疑惑道。

 

Mark笑着摇了摇头。

 

Eduardo扬起剑试着比划了两下，他还记得Mark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教给他的一些基础性的动作，Mark给他教击剑的那段时间曾经把小臂的肌肉练的很漂亮，他还着实羡慕了一阵。一个人玩着实无趣，他把剑扔给了Mark，Mark很自然地用左手接过剑重新把它挂回了墙上。

 

“再去楼顶看看？”Mark建议道。

 

到了楼顶，电梯门打开的那一霎那，视野变得极其开阔。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整片草坪，树木，还有躺椅和街灯，如果不知道这是楼顶，这里就跟公园没有什么两样。阳光给这里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显得更加美轮美奂。有些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旧金山湾吹来的习习海风。

 

“哇喔，真有你的，Mark.”Eduardo一边走在林荫道上一边惊叹道：“这太棒了。”

 

“这就是了。”Mark看着Eduardo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微笑道：“所以你终于开心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Eduardo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道，他找了个躺椅坐下，任凭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我很久没见到你了，Wardo。”Mark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目光专注而认真。

 

“迟来的问候？”Eduardo慵懒地伸手遮了遮阳光以便能看清Mark的表情。

 

“我没想到你能在媒体面前为公司说话，说仍然把我当作你的朋友。”Mark把双手插进了裤兜里，“说实话，我觉得很惊讶，但也很开心。”

 

“我就把它当成是对我的恭维了。”Eduardo说道。

 

“我知道你是因为Dustin的邀请才回来的，现在股东大会也已经结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正题来了，Eduardo心里一紧。

 

他坐起身来，靠近Mark，“我知道公司现在出了很大的问题，不只是股东大会里提到的那些，应该还有些别的。你也知道我的商业直觉很敏锐，我知道现在一切都是风雨欲来的样子，有些人在为了一些东西处处针对公司，我不想看到你亲手建造的一切都被毁掉。所以，Mark，”Eduardo无比真诚的说道：“我说我为你而来，那现在到你了，你现在还需要我吗？”

 

“I need you.”

 

“I’m here for you.”

 

“当然，Wardo，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不需要你。”Mark没有半点犹豫。

 

“那就好。”Eduardo又重新躺了回去，“从明天开始我可以来上班，你随便安排给我一个职位就好。”

 

“好。”Mark说道。

 

他们就这样又互相看了一会，直到一阵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吹了过来，带走了些许身上粘腻的感觉。

 

“那些表情都不适合你。”Mark突然说道。

 

“什么表情？”

 

“那些假装镇定的、故作严肃、疏离的表情，你知道的，你其实很情绪化，甚至比Dustin更甚。”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Eduardo怒极反笑。

 

“是的。”Mark大言不惭地肯定着，走到跟Eduardo并排的躺椅坐下来，“我曾经觉得自己很了解你，又有一段时间觉得完全不了解你，但是那才是让我更了解你的契机。”

 

“你到底想说什么，Mark？”Eduardo转过身去看他，却看见Mark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湛蓝无比清澈而美丽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既然回来了。”Mark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了我或者是别的什么，就不要离开了。”

 

Tbc

 

小剧场：

Facebook员工们认真工作，毫无波澜的表面下都隐藏着一颗热爱八卦的心。而现在Facebook的秘密论坛上早就炸开了锅，凡是他们的暴君和那位“不可说”前CFO一起走过的地方都会被在场的员工当成是Live直播。

 

“他们经过我们办公的区域了ojz，暴君一直在跟“不可说大人”解说着整个办公区域布局的用意还有一些巧妙的设计。我就问问各位，除了美国总统，你还见过暴君什么时候这么用心过？”

                                                  ——oreo ：p

 

“没有。”

                                                  ——jimmyfive

“没有。”

                                                  ——meme

“没有，而且我觉得他对美国总统都没有这么用心。”

                                                  ——Mrsfranco

 

“他们也经过我们座位周围了，“不可说大人”盯着我桌子上的海豚玩具多看了两眼，暴君的视线就射过来了，我有点害怕。”

                                                  ——helloworld

 

“哈哈哈哈哈楼上要不要献出玩具保平安。”

                                                  ——flowerbee

 

“才不要，如果不是特别爱它，我会把它带到办公室来？”

                                               ——helloworld

 

“最新情报，有人看见“不可说大人”拿着剑指着暴君，天啊，全天下也就他一个人敢这么做了吧。

                                               ——quanwenooc

 

“我看见他们又去食堂了，真是全程陪伴啊，我竟然觉得有点甜。”

                                              ——goodnightmoon

 

“天啊，没人告诉我那位“不可说大人”长得这么好看啊？？？他是我看到过穿西装最好看的人了，腰细腿长，为什么没有西装牌子找他代言？!!简直是暴殄天物！”

                                                  ——annaishot

 

“楼上的是新来的吗？“不可说大人”最好看的地方其实是眼睛，只要他的眼神望向你，你会甘愿出卖你的灵魂。”

                                                  ——ihatemark

 

“楼上的人确定工作完成了吗就敢来混论坛了。”

                                                 ——sanest

“我只是想上来看看直播而已。”

                                                 ——ihatemark

“所以暴君当时是怎么忍心把他踢出公司的？”

                                                 ——annaishot

“.....”

                                                 ——helloworld

 

“......”

                                                   —ihatemark

“这层楼散了吧散了吧不然明天论坛就没了。”

                                                        ——sanest

“怎么回事？我问了什么禁忌的话题了吗？”

                                                        ——annaish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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